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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金条白不要

浪里白条金不换,浪里金条白不要。

补档-Mr.Bea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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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唱歌手在台上唱着含糊不清的外文歌,昏暗的灯光里客人们低声交谈着,门口又走进来一名穿着修身的三件套西服的男人,单看面容恐怕难以分辨他的年纪,然而无论是被发蜡固定在脑后的头发还是深沉的眼神,都绝不会让人错认他是否成年。
更何况他是这里的常客。
男人径直走到吧台落座,将手里的那个黑色小箱子放在脚边,认真修剪过指甲的指尖在台面上敲了敲,“老样子。”
“Yuji,你昨天托我送花的那个女人没有领情哦,”酒保一边为他在酒杯里斟满酒,一边随意地搭话道,“她拿过去看了一眼就把花直接扔回我怀里了。”
“啊,是吗。”
“花我留下了,纯子可喜欢那种香槟色的玫瑰了,不过……”他从吧台下面摸出一只相当可爱的玩具小熊放在桌面上,和凝出水珠的玻璃杯一同推过去,“花里插着的这只还是还给你吧。定制的吗?下巴上还和你一样有颗痣,纯子不喜欢,让我拿走呢。”
“她,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酒保耸了耸肩,“我不相信你。她说‘我不能相信你’……很奇怪吧,我说,你这种看中一个女人就送花的习惯真的该改一改了,老板同意你在我们酒吧做生意已经很仁慈了,你不要把那些鬣狗引到这儿来。”
被叫做Yuji的男人捏住那只小小的玩具熊拿起来,闻言挑了一下眉,“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
“是啦,我之前觉得还挺浪漫的,我追到纯子还是用得你这招。”酒保四下张望完,突然压低声音说,“也幸亏那个女人没有拿那些花离开,后半夜听说几条街之外死人了,有人说就是那个女人,万一花就掉在现场咱们谁也逃不掉。”
“都是正经生意人,” Yuji的唇角略微勾了勾,“怕什么。”
酒保哼了一声,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中间又让酒保添了一次酒,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坐直了腰身,没多久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进来像是在寻找他们的同伴,他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只是将整钱压在已经喝空的杯子下面,拎着手提箱找了一个昏暗角落里的卡座坐下。
很快那些人也就找过去了,Yuji只是靠在椅背上,用翘起的那只脚尖点点旁边的箱子,那些男人便点头哈腰地将箱子进行了更换,皮鞋在箱子上轻敲三下,男人便露出了一点嘲讽的笑意,伸手又拿起来颠了颠,抬头看向他们。
男人明明是坐着却丝毫没有处于下位的感觉,昏暗的光线没有让那些人额头上的汗珠暴露,只听他低声笑了笑,说道,“那几张我可以作为给你们的劳苦费,但恶魔不喜欢和不诚信的客人做生意,回去转告我孙子先生吧。”
“不不不,恶魔大人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为首的那名壮汉愣了几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扭头瞪向身后最后一次开过箱子的那个人,那人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颤抖着跪下去,又被同伴无声地架走,只剩下这个人将更多的钞票送到坐着的男人手上,“请、请原谅我们新人的无知,我们回去会严惩他的!请相信我们!”
“嘛,当然我也不是不能通融。”他点起一支烟,语气依然很淡。
“实在是对不起!”他又鞠下一躬。
“这么大动静可不好,别人要是误会了怎么办,毕竟我只是个正经生意人罢了。”
“那……那……”
“要我原谅也可以,你的新人处理好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招呼那人凑近一些,嘴唇张了张与烟圈一起吐出一句很轻的话。
那人脸上从犹豫到下定决心,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才直起身。
他听完之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然地吞云吐雾着,略微颔首,“那么,转告我孙子先生一切顺利吧。”
“万分感谢!”
等那人也走了以后,他用手指将领带稍微勾松了一些,另一只手夹着香烟重新拿起一旁被无视的玩具小熊,手指顺着接缝处摸下去,眉头渐渐蹙起,“不能相信……吗。”
 
-
从酒吧出来他站在路旁监控拍不到的视线死角播出了一通电话,对面一直无人接听,他藏在阴影里的面容又冷了几分,最终还是沿小巷离开了。
那之后他通过在黑道上的关系网看到了前一天夜里被害人的面容,确实是他当晚见到的脸,是与他接头的上线——百变小姐北条朝香,但他却知道那并不是北条的真实面孔,那么死的到底是谁就不一定了,但终究该递出去的消息没能成功传递,他也不得不化名yuji没事就泡在酒吧里等着下一次碰面。
虽然比起出来喝酒,他更偏向平时在家放松着玩单机游戏,但他身处这个位置上就注定要有足够的耐心,在酒吧里他可以是花花公子yuji,也可以是倒卖军火的掮客“恶魔”,却没人知道他其实是白道投在泥潭里的一颗棋子——二宫和也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开始了这项任务,在按照指示做生意的同时也在收集上面需要的情报,这样的工作已经持续了好些年,他的真实身份鲜为人知,更何况因为一直蛰伏,再警惕的人也会渐渐放松神经,所以一直以来都还算顺利。
仔细想来事情开始不对劲是在他触碰到深海组的情报之后,二宫微眯眼睑点燃了唇间的香烟,靠坐在酒吧吸烟区的角落里,眼睛习惯性地四处扫视,脑中却在回顾这段时间的事,他在黑道上卧底的这些年都没有触碰过深海组,一来他的存在只说是为了让上面的人好掌握黑道的武装水平,顺便探查些小情报,而不是深挖什么秘密;二来深海组作为黑道中错综庞杂的组织确实不是他应该接触的方向,即使是警察的本能也会让他尽量避开。
然而半年前上面突然下达一道命令,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和深海组有关,只是需要的情报越是收集越是触及到大海深处,他对工作一向是尽可能完美的完成,所以也就没有提出任何疑问,按部就班地收集情报。
而那些碎片一样的信息都存在一张芯片里,二宫虽然喜欢做拼图游戏,却不会把这个爱好用在工作之上,他只要和往常一样把消息传递给接头人就可以了,毕竟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二宫大致知道自己小组里的成员都有谁,毕竟除了直属上司御手洗岳先生以外,另外几个人几乎都是当时警校的同期生,只有北条比他们大一届,但从面容上难以看出,接下任务时彼此都打过照面,不过一直以来他都遵照最初的指示只等顶着不同模样的北条来与自己接头,其他同期的联系方式他一概不知。
然而北条自从“被杀死”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二宫看了一眼时间,只觉得这一个晚上也同样是白白浪费。
“yuji,”二宫相熟的那个酒保端着一杯酒走过来,“那边那位小姐请你喝的。”
二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状若无意地问他,“是我的类型吗?”
酒保的表情却有些怪,只是摇摇头,又说,“我是不知道你最近怎么回事,但……老板说再有这样的人来找你,就不要借用我们的地盘做生意了。”
二宫呼出一个烟圈,微微挑了一下眉,“这样的人?”
他不愿多说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二宫将酒放在一旁,杯垫的反面果然写了几个字,是一个普通的停车场。
对二宫来说并不普通,这个地址的出现就说明接头人变更了,更何况酒保微妙的反应看起来也许是并非他们组里的人,而是一个还藏不住自己白道气场的新人。
北条朝香也许真的已经死了,原因不明。
他与北条搭档这几年虽然话没有说过几句,但是默契和情谊总是存在的,他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忍不住皱起眉来。
只是心里有多别扭,工作总还是要做下去的,他按照早已约定好的时间踏入了那个停车场,却在进入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他的本能告诉自己这次的情况不对。
手指搭在西装内侧藏着的手枪上,二宫站在停车场的边缘上清了清嗓子,“请问谁知道我朋友把车停在哪里了?”
他小心地站在一辆车旁边,身后就是可以逃跑的出口,像是自得其乐地自言自语着,“也对,汽车自己也不会回应。”
终于有人呵了一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可不知道‘恶魔’居然这么有幽默感。”
“你也没想到他不止是个商人还是个小偷呢。”另一个声音好整以暇地在不同的方向响起。
二宫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往旁边一个侧滚翻,随后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端起枪就打在其中一人的腿上。
“可、可恶!给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几发子弹就打在二宫面前的掩体上,他再次反击、回头确认离开路线时却惊鸿一瞥地发现了训练有素的黑色人影一闪而过,他立刻改变了计划,没有急于立刻这辆车。
噗嗤一声,离他很近的一个小喽啰额角开出一朵红色的花,二宫顺着射击方向看到旁边的顶楼上果然趴着狙击手,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顾不得看,没再像门口突围,而是压低身子边打边退,向那栋建筑物移动过去。
 
-
如二宫所料,SAT很快加入了枪战,而那些底层的小混混围攻一个二宫和也还行,遇到一整队SAT也只能双手投降,非法持枪被抓了个现形,除了一个因为反击而被击毙的人以外,很快便都在M4黑洞洞的枪口下蹲在地上抖如筛糠。
二宫没顾上看这些,早已趁乱接着树木的掩护从外面爬上二层,翻进入了那栋楼的消防通道。
狙击支援班一向不如突击班的身手,二宫当然不会像这些小混混一样自讨没趣,于是打起了狙击手这条防线的主意。
攀上几层缓了一口气,他才匆匆摸出那支手机。那是专门与小组联系的手机,先前无论是打给北条朝香还是御手洗岳都无人接听,现在有了消息他必须打开看一下。
“污点证人。”
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他捏着手机愣了一秒,又飞快地把邮件彻底从手机里删除了。
这本来是他万不得已时的计划,毕竟原本就是白道里的人,一旦没能从狙击手这边寻到逃脱机会,便不如寻求“自家人”的保护,一个污点证人的名分能让他顺利从泥潭中脱身,可惜的是这条线以后也未必再好重建,一切计划可能都会就此打了水漂。
只是现在由不得他多想了,再次在楼梯间里奔跑起来,如果不能赶上狙击手毫无防备的这几分钟,可能连申请证人保护的几乎都没有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脚步很轻,是过去的训练和多年来的习惯,即使如此他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自己已经被上方的狙击手发现。
他与大野智的第一次见面确实令他毕生难忘。
二宫拉开门的瞬间,还未看清来人,就堪堪接下突如其来的拳头,借那一秒的停顿将话语抛出来,内容却和气定神闲的语气不符,“救命啊,有人要杀我,我好害怕,我要申请证人保护。”
面前的男人顶着一张看似柔和的褐色小圆脸,眼神却冷漠得锋芒毕露,似乎一击便试出了二宫的水平,目光在他西服外套和裤脚上轻轻一扫,随后才因他的话露出了些许的茫然,“证人保护?”
二宫对于他一眼就看出自己腿边藏着枪支的位置感到暗暗心惊,那里的枪套他藏得很仔细,通常不会被发现,即使只是一把小口径手枪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刚刚那凌厉的一拳更是透露出这人的身手不凡,他心想自己还是有些小瞧了SAT的狙击手,如果不是刚才已经收到指示,恐怕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投降”就已经被料理了。
不过他心底再如何惊涛骇浪,面上还是能控制表情,强作镇定,在两人都停止攻击之后从裤兜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给大野递出去又被以工作中不抽烟而拒绝,自己用牙齿轻轻咬住点燃,一副老神在在的混混模样,“污点证人,你们可要保护我才行,我偷到了一点好东西。”
他没有立刻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倒不是说面前这人看起来不可信,正相反,这个冷着一张脸又矮自己几厘米的男人让自己第一眼便想要相信他,就仿佛是早已认识的熟人,而从那人细微的面部表情来看恐怕也与自己差不多,紧张戒备却又莫名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如果他们此刻身处酒吧之中,二宫甚至愿意给这个相遇挂上一个一见钟情的头衔。只是此刻一切都模糊不清,二宫知道自己有多少是装模作样,推己及人,面前这人释放的善意又能有多少是真实的呢?他不能也不敢遵从内心放下防备。
更何况他来到这里之前只觉得是有人想试他,但听那些人的意思却像是自己真的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要被灭口,然而他手里却只有关于深海组的只言片语,恐怕有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就藏在那些碎片之中,北条无论是否死亡了,许久不出现都与这个有关,那么不如顺着对方的指认,以“偷到的东西”作为筹码完成这个任务。
狙击手看了他一眼,抬手压在耳机上联系了其他人,“有人申请证人保护。”
二宫隔着自己缓缓吐出的烟雾看他,平时自诩能够看透别人的人此刻有些拿不准他那一眼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二宫嘴角勾出一个痞气的笑容,夹着烟的那只手扣到面前裸露在外的小臂上,这人结实的手臂和脸一样是久晒日光的健康肤色,被抓住的下一秒就条件反射一般地反手擒拿,反而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二宫就在等这个时机,一歪头就轻轻贴上了他因为唇膏而闪闪发亮的嘴唇上。
调戏的亲吻见好就收,他终于如愿看这个没有太多表情的圆脸上出现了情绪的裂缝,略带得意地低头抽上一口烟吐在近在咫尺的高挺鼻子上。
“yuji,请多关照。”
疑惑、莫名其妙、无奈,几个表情在先前的扑克脸上转了一圈,最后不甘示弱地在名字上做了假,“taka。”
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失,这下换二宫无奈地笑起来,“危险刑警吗……”
 
-
安全屋在停车场附近的一个老旧公寓楼里,还是工作日的白天,公寓楼里空无一人,那个狙击手与另一个队友携着二宫悄然进入房间,俨然准备进行保护性关押。
这么快的时间就准备出一个近距离的安全屋,二宫知道这不止是因为SAT的高效率,恐怕是御手洗先生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此地。
二宫独自被留在公寓里,在玄关那里找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其实藏得还算隐蔽,但对于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堂而皇之地放在那里,他只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仿佛是在观察整个房间。
公寓里没有时钟,而二宫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则早已同身上的武器一起被收缴——胸口附近藏着的那一支手机依然贴身放好,但他并不准备在此地摊牌——习惯于计算时间的人在这里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就从房间里翻出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和一个小工具箱,开始制作计时工具。
他从猫眼里看到带了个快递员帽子的狙击手返回时,简易的“沙漏”已经倒过五次半了,他并未准备开门,反而退回到客厅。
“您好,快递请签收一下。”
门口传来那人的声音,他对于这样的角色扮演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门就自己打开了,他站在原地看人猫着背进来,随手把快递员的帽子放在玄关。
这人还真的捧了一个盒子。
“是什么啊?”二宫凑过去接过“快递”,盒子有些重量,拿在手里却晃不出声响。
“晚饭。”他老实地回答道,看到茶几上堆着的塑料瓶扬起了一边眉尾。
“计时器,你从离开到回来差不多用了20分钟?”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表,再抬头时笑着看二宫,“好可惜,已经将近35分钟啦。”
“诶——”二宫拉长音表达自己的失望,却没有因此而受挫,反而指挥这人为这两个简易“沙漏”计时。
一瓶倒完,两个人头挨着头去看表,二宫讶异于按此计算他离开绝不止35分钟,但未表现出来,只夸张地叫着,“我以为只有三四分钟!”
“不过确实是个好办法呢。”
二宫闻言抬头看他,那一眼里的惊讶绝不是装出来的,他有意表演成一个没什么城府乐于挑衅的小混混,却发现自己不管如何用力扮演,面前这个人都油盐不进,如同大海一样包容一切,最终反馈出一个温柔的浪花。
“你之后也要在这儿?”
“嗯。”他点点头,给二宫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任务。
SAT的大野智,污点证人二宫和也现下的保护人。
“原来是大野桑。”二宫笑起来,终于加上了敬语,弄得大野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不过他揶揄一句毫无效果也就作罢,转而问出更关心的问题,“那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大野不解地重复一遍。
“你们小队的其他人呀,”二宫摆出了十分震惊的面容,“不会吧,只派你一个人来保护我这个污点证人?我的作用很小吗,我可是偷到了很厉害的东西呢!”
大野再次露出困惑的神情,只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二宫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缓缓开口,“可是这就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唔……”
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二宫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是多看了他两眼,大野褐色的小圆脸上满是无辜与不解,从第一次见面后态度软化了很多,并不对二宫吝惜自己的笑容或无奈,整个人鲜活又无害,只是这句话让二宫有些拿不准他的立场了。
这样的人如果是朋友绝对会是最优秀的朋友,可一旦是敌人,也会成为最危险的敌人。
随后他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想要嘲笑自己的风声鹤唳,明明已经按照短信的指示成为污点证人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只是等着被自家人接回内部。
大野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去把“快递”拆封,将里面的荞麦面便当拿了出来。
“能吃这个吗?”
精神紧绷了这么长时间,松懈下来时确实感到了饥饿。
有时他会感谢饥饿感,那说明他还活着,而且活得还可以。
何况大野准备的便利店的荞麦面便当与他的口味一致,是那种会搭配三个稻荷寿司的类型,他笑眯眯地拆开包装,“喜欢的。”
 
-
变故发生在后半夜,二宫不知怎么忽然就醒了,去厕所解决完生理需求之后路过客厅的沙发,大野在上面平躺着,两只手搭在胸前,脸微微往左偏埋在沙发靠背那边,睡得像个小孩子,
二宫轻轻笑了一声。
大野眯着眼转向他这边,像是在犹豫要不要醒过来。
没想到他睡得这么轻,二宫有些哑然,紧接着却见他忽然坐起身来。
“该走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二宫早已被锻炼出来的直觉在预警,回身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之前用过的锥子。
而大野更像是听到了什么,翻身去掀窗帘的缝隙向下看去,“四到五个人,身手普通,但目前看到两人有枪。”
这个时间出现这样的人,他们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是要找这个公寓里其他人的麻烦。
而且大野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在确认楼层。”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黯哑低沉,在黑暗的房间里轻轻回荡,二宫甚至有些分神想,如果不是此时此刻,也许自己会亲吻这个声音的主人,哄诱他用这样的嗓音说出更多话语。
但现在不行,大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就一把拉过二宫的手臂侧身出门。
他们没有选择电梯,而是更远一端的逃生梯,两个人沉默地向下,二宫没有问他接下来去哪儿,他也没有多做解释。
一层的安全门轻响一声,大野立刻止住脚步,堪堪扶住在他身后紧急刹车的二宫,两个人的轻喘和心跳声在二宫的耳边炸开,他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大野攥得生疼的手腕,就见大野伸出晒成褐色的食指压在下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随后大野像猫一样继续向下走去,而二宫转而开始戒备楼上的动静。
楼下那人恐怕是被单独分派来,准备在一会儿的追杀中截人的,所以并没有太过警惕,脚步粗重地向上攀爬,等发现大野从上一层的楼梯扶手那里翻身跳下来时已经晚了,被直接骑到肩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就被大野利索地扭断了脖子。
在两人一起滚下楼梯之前,大野抓着扶手借力稳住了身形,只余那个软绵绵的尸体倒了下去。
二宫在大野跳下去之后才趁乱继续向下奔跑,入眼就看到那人以头扭到诡异角度的姿势躺在楼梯间里,半真半假地脚下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被大野稳稳接住,大野炙热的呼吸在他脖颈间一闪而过,又拉着他直接出了这一层的安全门。
他明白大野的意思,按时间计算人多的那边应该已经摸到了他们的安全屋,发现人不在房间里势必会明白他们是从另一边逃走了,追过来时发现自己人被放倒要么选择先收拾尸首——这些人不会留下尸体给警方追查的借口——要么选择先继续下楼去追杀目标人物。
而他们两个就是要出其不意,从二层绕离这里。
大野似乎早就想好了方案——二宫又想起他之前那超出35分钟却被轻描淡写抹杀掉的时间,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已经观察过整个地形了——拉着二宫拐进一个堆杂物的清理间,终于开口了,“窗户,能打开吗?”
二宫与他交换了位置,手指触到窗锁时回头看了大野一眼,见他正低着头活动手指。
毕竟是个老旧公寓,窗锁并不难开,二宫从兜里又摸出几个之前偷拿的工具开始作业,“万一我不会开锁怎么办啊。”
“你不是‘小偷’吗?”大野从声音到表情都是一派无辜。
二宫忍不住哼笑出声,“小偷也未必就会开锁呐,大野警官。”
“我可不是警官。”大野反驳一句,随即像是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门口了。
二宫在告诉他,自己之前说了谎。
“你没配枪吗?”二宫又问。
“嗯。”
“SAT派一个不配枪的狙击手来保护我?”
大野未回答,倒是窗锁应声而开,话题自然而然就断了。
派人来的人大概还是轻敌了,那些小混混与他们设想的一样,最终没有来二层检查。
他们两个得以安然从二层翻出去,避开正面守着的人,摸上了大野早就准备好的老爷车。
“这么复古。”二宫忍不住感叹一句。
“你会开吗?”
“诶?”
“其实我没有驾照,”大野挠了挠鼻子,露出一个有点害羞的笑容,“你要是会开的话……”
二宫两眼一黑,给他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就换到了驾驶室这边。
“你都不怕吗?”
上路之后他才忍不住问道。
“怕什么?”
“我现在可是你保护性关押的污点证人,由我来开车,万一发生点什么怎么办?”
大野闷头调整自己的座椅,“能发生什么呢?反正你现在不会杀我。”
二宫难得被人噎住,顿了顿才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大野把自己的手机开好导航架在车上,是另一个城区的酒吧。
“酒吧?”
“酒吧上面有几间空的库房。”
哦,二宫了然,随后侧眼看了一下大野,“在那之前,我来告诉你能发生什么。”
“诶?”
二宫一打方向盘,偏离了导航。
 “咱们先去取点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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