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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金条白不要

浪里白条金不换,浪里金条白不要。

无人知晓6-9

(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阵子熬夜熬得狠了,二宫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他摸着手机看了一眼,又已经12点多了,“真的是老了吧,三十多岁的大叔熬夜会有这么强悍的副作用吗?”

冰箱里之前买的食材也基本都吃完了,他只好把胡茬刮干净,又挑了件印着卡通人物的T恤,带上钱包准备去隔壁镇上买点东西回来,心想着如果运气好能遇到太郎说不定还能再蹭顿饭。

不过这次他的幸运T恤没让他遇到太郎,反而是在拎着满满一口袋食材晃悠出商店的时候,看到街对面一个老人家被几个小混混围着。

也许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或者是因为小混混在附近很出名,街上本来就少的人,也全部都绕开了这群人。

“真麻烦啊……”二宫小声抱怨着,可是他见不得这种老人被欺凌的事情,眼看着那个老人家手里的口袋都被抢走了,小混混看了一眼又扔在了地上,几个土豆滚了出来,他还是穿过了马路,“喂!怎么回事?”

几个混混嘴里还在念叨着“丑八怪”“老不死的”“滚蛋”之类的句子,有点惊讶于还有人来管这种闲事,为首的搡了一下二宫,“关你什么事?你是新来的吗!?”

无视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二宫气定神闲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您好,我是暂时住在隔壁镇子上的小说家,来这里想找点灵感。所以想来问一下,您们和这位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混混鲜少被人用敬语对待,此时也是懵了一下,“果、果然是新来的。我们只是不想让他再来这里了,他是恶魔的仆役!”

混混竟然还懂得说恶魔的仆役,二宫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位老人,才发现这人的右脸上有一道特别长的刀疤,从眉毛一直延续到嘴角,右眼也是浑浊的灰色,他正瑟缩着摇头,小声地否认,“不是的,恶魔住在小楼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不是……”

“您看,他说他不是……”二宫没有听清他的话,只能勉强听到几个不是。

“呸!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那个镇上住着恶魔,你说住在那儿?推荐你赶紧搬走吧!”

“诶?那玲子小姐呢?”

二宫发现自己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抖了一下,带头的混混气势汹汹的留下了一句快滚,就带着他们跑掉了。

老人弯腰去捡他的土豆,二宫也就蹲下来帮他,这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他们只敢欺负我,不敢惹恶魔之女,可我明明也是受害者,我明明是……我只是……您是个好人,搬走吧,搬走吧……”

“什么?”二宫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用着不太符合年龄的速度快速跑开了,“……什么啊。”

  

饥肠辘辘地回到家,路过主屋的时候玲子小姐正坐在缘侧晒太阳,见到他就和他打了个招呼,又回屋给他拿了点还热乎的饼干,说他回来得正是时候。

回去煮了一锅咖喱,他一边吃着饼干,一边随手又翻开了玲子小姐的日记,对于那些人说她是恶魔之女这件事,二宫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这个镇子都已经成了试胆大会的地点,又有鬼宅的传说作为背景,“鬼宅”里住着的孤身老太太被人所恐惧、起上这种外号也情有可原,其实和她接触多了,就会觉得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老奶奶罢了。

  

今天拓郎君来我家玩了,母亲很高兴,她好像很喜欢看到我交到朋友,其实我和班里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哦。因为和拓郎君玩到了晚饭时间,所以今天没有去看先生。

 

……

 

今天好难得,先生又在院子里散步了,他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我就去问他在做什么。

他说,我想画下这个院子。

院子里的树叶都红了,如果先生能画下来的话,肯定很好看!

 

……

 

今天又没见到先生。父亲对母亲发脾气了,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听到父亲说母亲有事情瞒着他,说他永远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母亲没有说话。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到母亲在哭,我不喜欢看到母亲哭,可是她说我还小。

我不小啦,我都马上要八岁啦。

  

这一天的日记写完,这一个册子就用完了,基本上不是夸先生好,就是些普通的家长里短,要不然就只是寥寥一句“先生不在”。

放下手里的这一本,二宫有点茫然地喃喃自语道,“就这些内容就能写完一本?怎么感觉我正在浪费时间啊……”

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再看第二本,打开电脑看了看最近的新闻,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哪里又发生了恶性案件,哪个杀人凶手被缉捕归案,又有哪个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他看了一圈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意外地,就有点想快点见到镜子里那个比现实世界有趣的人。

等夕阳通过镜子反射到他眼睛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盯着那里看了多久,大野倒是如期出现了,与上次又是不同,额头完全露出来了,发型像个小狮子似的,似乎被他的眼神盯得害羞了,先是试图用双手挡了一下,才想到要解释。

【因为之前一直带着发带,头发完全不听话了,结果只能保持这个样子了。】

二宫看他反应有趣,就故意死命地盯着他看,这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居然试图一手去遮发型,一手来挡脸。二宫被他逗得大笑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被捉弄了,微笑着又去低头写字。

【上次看你打游戏,看到一半就不见了。通关了吗】

【通了哦,我太沉迷游戏了,没发现天黑了,抱歉啦】

【没事的,这次还可以给我看吗】

【说好的让我看你画画呢?】

【我还想再学一阵子,再画你。想画出最好的你。】

二宫被他一个直球几乎打懵,捏了捏耳廓,起身先去开灯了,“说不定一直有光亮就能骗过镜子?”

等他拿着3DS再次回来靠着衣柜坐下,先回头看了一眼大野。

大概是为了能看清,他跪坐在镜子前面,整个人往前倾着,脑门直接贴在了镜子上,二宫的玩心又起,抬手就拍在了他脑门所在的位置上。

看着那人慢了半拍地躲开,假装很疼地揉了揉额头,然后再靠回来,二宫顿时觉得今天脸颊笑得有点疼。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错,之前经常会玩得很不顺的地狱级别关卡,这次一口气通了两关,每次通关他都眼睛亮晶晶地回头去确认大野还在不在,然后就看到对方比自己还要高兴的笑脸,那个瞬间他竟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装满了。

“真是个优秀的观众啊……”

骗术没有很成功,太阳落山后差不多过了一分钟的时间,跪坐着冲他挥了挥手的大野还是消失了。

  

  

  

(7)

之后的两周,二宫就仿佛真的开始度假了一般,每天睡到快吃午饭的时候,下午打打游戏做个日常,或者在院子里晃悠一阵子,如果遇到了玲子小姐就陪她聊聊天。

她喜欢拉着二宫坐在缘侧,看着庭院里的风景,先说上一句,“先生原来就喜欢坐在这儿。”

二宫从未嫌她烦。

即使大部分时候她说的事情都和日记里的差不多,二宫也假装是第一次听一样的点着头。偶尔她也会说起之前的租客,谁早出晚归,谁经常叫外卖,谁脾气不好,谁总是好像被吓到一样……她全都看在眼里,每到这个时候,她又总要说一句,“二宫先生真的很温柔呢,就和先生一样。”

三句话不能离开先生的玲子小姐,独自在这个宅子里住了多久呢?

二宫不忍心去问她。

有一次去镇上补充食材和啤酒的时候,到村上家的外面转了一圈,二层有个少年无所事事的在往外看,但是他们一对视,少年就缩回去了,二宫仰着头等了半天,也没再出现,他只好无功而返了。

当然,每天傍晚的时间,还是和大野一起分享的。

这阵子大野一直是那个小狮子似的发型,只不过有些细微的变化,二宫虽然发现了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自己的发型也经常随心情乱梳。

有一次大野见到他就说。

【我最近老是梦见你。】

“诶?”二宫正想着这人怎么又突然展开这种奇怪的偶像剧情节,就看他继续写道。

【你这样拎着我,沿着河边一直拖过去。】

他还站起来比划,一只手先做了个拎自己后领的动作,又做了个大幅度拖动的姿势,比划得倒是很有画面感,二宫笑得差点仰过去。

于是大野也就跟着他大笑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越来越舒服,也许是二宫安静地看着大野在空白的画布上涂涂抹抹,也许是大野跪在镜子那边看二宫玩游戏,3DS或者手机都可以,每一种他都看得津津有味,二宫兴致来了也会给他表演魔术,看他惊讶又崇拜的眼神,自己就忍不住得意起来。

这种日常感甚至让二宫有时候会分不清日子,觉得哪天都差不多。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大野一次比一次更显得沉稳,不知道他那边在经历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正在成长为更优秀的人。

  

暑气终于还是开始入侵了这个镇子,二宫再一次被热醒之后,决定要去隔壁镇上买个电扇回来,“要是有卖空调的就更好了……这种小地方会有吗?”

先是买了些荞麦面,盛夏时期他真心觉得吃什么都没有食欲,这才绕到了杂货店去找有没有卖风扇的。

他在挑哪种性价比最高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哟!大哥!”

一扭头就看到了太郎的大脸,坐在那儿卖风扇的阿姨也是个大嗓门,说“原来是太郎的朋友啊!你看中哪个了我可以打九折!”

二宫在两个大嗓门的夹击里买下了一款不大但是风力很足的,箱子也没能拿到手里,就被太郎抱走了,说要帮他送回去。

二宫有点无奈的说你知道该送到哪儿吗。

“知道呀,你是住在鬼宅里的小说家嘛!”他的声音充满活力,这倒是让二宫有点想起自己之前的搭档之一。

一路上太郎都在碎碎叨叨的说话,说之前还以为他是学生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说家,又说等他出书了一定要拜读一下。

二宫哼笑了一声。

“不过你住在那儿可真是勇气可嘉了,前面那些租客都没有住得长久的,大哥要是觉得古怪不如来住我们家吧!电脑随便用哦!”

他又说,“我给你说说那里的故事吧!我会出现在小说里吗?”

“你的故事要是有趣,我就把你写成主角。”二宫顺着他的话跑起了火车。

“真的吗?太好了!”他便真的讲起了故事。

“我们这里对鬼宅的传说有好多种呢,我觉得最靠谱的啊,就是说玲子小姐其实是三途川边上的守护者。都说那个镇子上没河嘛,但是我原来帮忙送外卖的时候进去过那个宅子,里面有个池子,那个说不定就是三途川呢!”

“那就是个池塘啊……”

“想象力啊大哥!传说沧田先生是恶魔的仆役,你看他脸上的疤,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义角色!所以他一直住在那里,想要等着把鬼宅据为己有,所以他才一直不敢面对玲子小姐。”

“哈?”二宫有点震惊,“沧田先生……就是那天,被几个小混混围堵的老人家?”

“是呀,我听说了您的英雄事迹!但是要小心他啊,他才是坏人!”

“他和我说玲子小姐是恶魔之女。”

“也有这么说的……”太郎有点神色黯然,“大部分人都觉得只要是住在那个镇子上的人就都和恶魔有关,但是玲子小姐人很好的,她对我也很好,有一次下暴雨,她还让我在屋里躲雨来着,怕我感冒还帮我煮了姜茶,说当时先生就是那么照顾她的。”

“嗯……”

“不过那个宅子里面绝对有什么东西,不管是哪种传说,都说那个宅子能带回过去的东西……不就是三途川嘛!”

二宫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经历,背后有点发凉,便不准备在传说上和他多做纠缠,又问了问镇子上的其他人,太郎似乎和谁都很熟,每个人都能叽里呱啦讲一大堆,倒是让路途变得不那么无聊,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二宫又问,“裕太呢?我都没见过他,还不知道我们谁更强呢。”

“呀,对了!还说让你们PK一下呢!裕太他们家好像过两天就要搬走了。我听村上太太说总有人在监视他们家,所以他们想要搬走了,多吓人,是不是跟踪狂呀?”

二宫轻轻皱了一下眉,又轻描淡写地接口道,“那不如明天约他来网吧玩一下吧?”

“好主意!”太郎眉飞色舞地开始给二宫讲他准备怎么把裕太找来。

二宫给予了鼓励,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纸箱,说就送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

太郎说:好的大哥。再见大哥。

看着太郎远去的身影,二宫随手把纸箱放在了院子里,又出门找沧田先生的家。门口写着“沧田”的宅子看起来破败不堪,门上还有被刀砍过的痕迹,他敲了敲门,在门外喊了几声沧田先生,见没人回应,只好又回去了。

  

自己安好风扇,简单吃过荞麦面之后时间就差不多了,他老老实实地坐到了镜子前。

大野和之前又有了些变化,似乎是晒黑了些,也瘦了一点,头发比之前要趴一些,虽然还是好看却少了点小狮子的少年气,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天等于大野的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所以这样微妙的变化也就没太在意。

大野又说想看他打游戏,他便和往常一样玩了起来。

时不时地习惯性回头看一眼,却撞见了大野又是用曾经那种复杂的眼神在看他,但是在他看过来瞬间又垂了眼眸,似乎只是在看他手里的游戏一样。

一次两次还可以骗自己说是幻觉是误会,次数一多,二宫就坐不住了。他扔下手里的游戏机,彻底转过身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

大野被逼着与他对视,他这才觉得这个人眼里有大海,波涛汹涌却最终消弭在沙滩上,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无从说起。

似乎是无法坚持这样的对视,镜中人很快就低头去写字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有点高兴过头了。】

再抬眼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种单纯的欣喜,就和平时一样了,他又写道。

【继续玩吧,我刚才看上面显示GAMEOVER了。】

“啊!!!!!糟糕!”二宫刚才差点打过了BOSS,就因为被这小子闹得,结果又得重新来过,他的心思重新回到游戏上,也就没再追问他。

  
  
  
 

(8)

第二天因为有事情要做,二宫早上在闹铃中爬起来,还是觉得很困,现在他一天至少能睡十二个小时,如果被过去的自己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十分奢靡。

因为是周末,他到了网吧的时候,太郎还有之前见过一次的那几个学生都在,正热火朝天的打着PVE,他悄咪咪地在后面看了看,那个之前他在村上家看到的少年也在,估计就是裕太了,裕太的手法确实不错,至少在这群矬子里可以当个将军了。

裕太是个有点纤细的少年,率先发现了背后有人,发出了一个短暂的惊讶声,这才让太郎发现了二宫的存在。

一个上午,二宫再次过足了网瘾,自然是赢了裕太,但这也是小事。他用太郎的号带着这群少年在网游世界里鸡飞狗跳,太郎就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实在眼馋了也开了个小号来玩,气氛热烈到中午,太郎大手一挥,说走吧我请大家吃饭!

去的是镇上评价很好的一个烧烤店,在学生们震惊的眼神里,二宫点了杯啤酒,老板娘也是一副怀疑的样子,只有太郎说,“没事,没事!”

本来二宫还在盘算着怎么和裕太套个近乎,落座的时候这个高瘦的少年反而直接坐到了自己旁边。

大家都在闹哄哄地烤肉的时候,裕太小声地开口了,“二宫先生,有些话我没法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您会在我家外面,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只能和您说了。我不认识您,这样您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没关系了。我只是……必须说出来。”

二宫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您请讲。”

“之前我在网上看了个帖子,问隔壁镇子的事情,我在网吧回帖之后没几分钟,父母就把我带回家了,接着第二天就有自称国安的人来我家,问我关于那个镇子知道些什么,可是我也就知道那些啊……我说不出,他们就把我爷爷的日记收走了,我爷爷去世前把遗物传给我们,我拿到的就是他那本日记,都是他到处探险的经历,我小时候很喜欢看。那些人让我不许再和别人讲,说我威胁到了国家安全,然后又派人监视我们家,母亲实在受不了了才准备搬家的……”

少年一口气说完这些,脸都憋得有点红了,二宫帮他把杯子里满上水,侧头轻声地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又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哥!吃呀!”另一边的太郎没心没肺地夹过来一块烤得金黄流油的肥肉。

“对,裕太,别愣着,先吃饭吧。”二宫拿起筷子就加进了裕太的碟子里,自己又从铁丝网上抢下了一块瘦肉。

“啊,好……”

二宫本来就吃不了多少烤肉,很快就变成坐在那里喝着啤酒看他们为一块肉“大打出手”的窘态了,倒是让他看出了点乐子来,忍不住就跟着他们大笑了起来。

太郎去结账的时候,二宫去了趟厕所。

刚解决完生理问题,厕所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了,果不其然是裕太,裕太说他们收走了爷爷的日记,但是有一页被我撕下来了。

二宫一听眼睛都亮了,却听到裕太继续情绪低落地说,“但是母亲洗衣服的时候给洗了……”说完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纸团就又跑走了。

“这绝对不止被洗过一次吧……”二宫拿着看了一眼,还是揣进兜里,等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出门。

出来的时候没再见到裕太,太郎也眼泪汪汪的,说裕太觉得以后都见不到我们了很难过,就先回家了。

二宫拍拍他的肩膀,沉痛地说了句,节哀顺变。

旁边耳朵尖的学生听到了,露出一脸“什么鬼”的表情。

  

吃饱喝足之后他也没再继续免费蹭网,准备告辞回家。

太郎要和他交换手机号,结果他一脸茫然地说一直以来都没有用过手机,结果太郎抛下网吧直接拉他去朋友的店里要了一台二手货,电话mail倒是都能用,二宫微笑着表达了感激之情。

回到房间里关好门窗,这才把纸团拿出来放在桌上,似乎是被人精心折过,但是经过了洗衣机的“洗礼”之后,所有的部分都粘在了一起,隐约可以从边边角角看到几个字,也因为过水的缘故而模糊不清。

他束手无策地看着这堆“垃圾”,心里无比怀念自己另一个完美主义的搭档。

“冷静点,想想他当时都是怎么搞的……”

一个下午的时候他都在和纸团抗争,汗从额头一直划过下巴落在桌面上才被他发现,找了毛巾随便擦擦又继续工作,到底是把纸摊成了一个隐约可以看到字的平面。

“yes!”他小小地欢呼了起来。

到了这时他才发现夕阳已经几乎只剩余晖了,镜子里的那个人倒是没有怨言,虽然不明白二宫在做什么,但还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看他发现自己了,又笑着挥挥手。

“!!!”

反而是二宫被他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这个人虽然有了上次的过渡,到了这次看到还是感觉黑得惊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的时候更加惊悚。头发也长了不少,梳了个帅气的发型,感觉他彻底脱去了过去的稚气。

二宫一脸嫌弃的表情,却还是凑近了看他,虽然黑个彻底,还是没能藏住他的嘴角和脸颊上有伤的事实,姿势也从以前的跪坐变成了倚着桌子,哪里都透着古怪。

【你这是怎么了?】

【一不小心晒黑了】

这人拿起一张写好的纸,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下,然而二宫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别说是摔的。】

大野只好在下一张纸上划掉之前写的,犹豫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他一眼,被抓到又赶紧低头,重新写道。

【就是摔的。】

【腿呢?】

【也是摔的。】

大概是怕再被追问,飞快地写下一个问题。

【今天要打哪个游戏】

二宫被这人生硬的转话题能力气笑了。

【玲子小姐没抱怨你晒黑了吗】

大野就和之前二宫提到玲子小姐时一样,轻轻的抬了一下眉头,像是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一般,又低头写道。

【没事】

“心真够大的……”本来二宫这次想看他画画的,但看他的腿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最终也没提这个,随便点开了一款新买的游戏,按了开始。

最近在灯光下镜子的效果持续的时间慢慢变长了,即使太阳落山,他们还是打完了第一关,两个人还隔着镜子击了一下掌。

影像消失的时候,二宫的手还没彻底离开镜子,突然从那个情绪里跌出来,竟然感受到了某种落差感。

他晃晃头甩开这种想法,再次去看桌上的纸片。

能看清的只有年份,“变了”,“本该”,“但是”,“替换”,那么几个词。

他还准备仔细去想,便觉得困意来袭,“早上没睡饱,晚上困得早啊……我现在还真的是中老年人生活了吗?”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努力抵挡住睡意,将年份和“替换”一词一起发到了先前打来电话的那个号码上。

  

  

  

(9)

 

第二天醒来果然睡过了午饭,从冰箱里拿了昨天中午从店里打包回来的烤肉,切成一口的大小,又洗了点包菜炒在了一起。

因为睡眠时间突然加长,他现在从原来的中午、晚上、半夜一日三餐,突然变成了一天只吃一到两顿,还好一直以来胃口不大,过了这些日子也没觉得饿着自己。

一边心猿意马地吃着饭,一边拿着那台古董一般的二手货开机看太郎还有那些学生发来的消息,学生们大部分只是打个招呼,报了自己的名字让他存号码,也有接着就问一些网游手法的,太郎则说裕太今天就走了,问他来不来送行,一个小时之前又问大哥你是不是不会发短信,半个小时之前3个未接来电。

“铃——”

好久没给手机开铃声的二宫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先关了铃声才去接电话,“诶呀!你可算接电话了!裕太要走啦!你来不来送行嘛!”

“我刚起,好麻烦,不去。”

他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结果电话又百折不挠的亮了起来。

“大哥来嘛!来嘛!都在帮他们家搬家呢!你不是昨天才和他成为好朋友的吗?”

“……嗯。”

总是不会拒绝这种热情,二宫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才忍不住说道,“什么就成为好朋友,是小学生吗?”

帮裕太搬家的时候,二宫偷偷跟他说了谢谢,虽然还不知道他给自己的这张纸会有什么作用,但到底是在原地踏步的时候向前的一小步。

对于这种小镇子来说一家一户搬走还是件挺大的事情,大家闹闹哄哄地都在帮忙,等二宫再看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到傍晚了。

“不行我得回去了!”难得的,他有点着急了,“你有自行车吗?借我用用”

太郎不明所以地看他。

二宫当然没法说要赶回去约会——他也不觉得这是约会——眼睛一转找到了说辞,“我有夜盲症,天再黑一点我要看不到回去的路了。”

“哇!那可糟糕!你等等啊!”太郎从人群里拉出来了一个黄毛,竟然是那天二宫遇到的混混头子,“俊介有摩托车,他可以带你一程。”

“什么?!”二宫和混混头子异口同声。

太郎一巴掌拍在俊介头上,“给你一天上网免费的时间!你帮我把我大哥送回去!”

“就一天?!不行!三天!”

“好吧那就三天,快点去!”

二宫莫名其妙被俊介拉跑的时候还在小声嘟囔,“重点是这个吗?”

在路上风驰电掣的时候二宫开始怀疑这个镇子的人都是话唠,风卷着俊介的声音扑面而来,先是质疑他为什么非要住在鬼宅里,又关心他小说写得怎么样了,说别没事就见义勇为,要不是太郎哥的朋友早就揍他了,又说虽然你住鬼宅但这个镇子还是欢迎你的。

估计是明白坐在后面的人很难把声音传达过来,也就根本没给二宫回答的时间。

“我说你啊,要是想了解鬼宅还有魔女魔仆的事情,不如在我们的图书馆里找找答案吧,这些话都是那些书呆子开始传的。我才不怕这些呢!”

“明明怕字都已经破音了……”

“啊?!你别说话!我听不见!”他停了一下又喊,“我跟你讲!要不是太郎哥拜托我,我才不会送你呢!”

“不,根本就是为了3天免费就出卖灵魂。”

摩托车的速度十分可靠,没说几句话就已经到了镇子上,俊介停在了还有一条街的位置,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就不送你了。

“这次多谢您了。”二宫的礼数倒是没丢。

俊介总是不适应这个,落荒而逃一般地掉头回去了。

二宫也顾不上嘲笑他了,又牟足了劲儿往回跑,跑进房间的时候刚好赶上镜子变幻。

也许是前一秒大野还在试衣服,转换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傻愣愣站在镜子前的样子,正好撞见二宫跌跌撞撞跑回来的窘态。

二宫先人一步,指着他就笑了起来,完全不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

结果大野并没有准备嘲笑他。

【先喝点水吧。】

穿着新衣服的小碳精举着这个字样乖乖地看他,二宫突然就有种被击中的感觉,“什么鬼,这是那什么吊桥效应吗?”

他从善如流地去喝过水,平复了一下刚才过速的心跳,才抱着电脑回到镜子前。

【你在试衣服?明天要去做什么?】

【今天下午要去一个酒会,大名买了我的画,想要我去介绍一下。】

【厉害了,都已经能卖画了,那是不是也可以给我画一幅了?】

【我画了自己给你。】

大野写完这个,就走到视线之外,没一会儿就拿回来一幅自画像,是他自己先前还没晒黑时候的样子,二宫苦笑着抱怨了一句“你要怎么给我”,还是指导他站近一点,然后拍下了“大野和大野”,现在他手机里已经藏了好几副大野的画了,就只是觉得好玩就拍了,有时候趁着他背对自己画画的时候也拍,完全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兴趣。

【什么时候画我啊?】

【再等等吧】

二宫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他没答应也没太在意,又转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的这身和服。

【腰带,不如换个亮色一点的?】

大野二话不说就听从他的话,扯下了现在的那条,和服随便地散开来,露出一小块比脸稍微白上一点的躯干,走动时候露出的一点点大腿皮肤倒还是白的,二宫一个瞬间不知道该先吐槽他的自然体,还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又或者是……“这人居然还有腹肌?!”

藏蓝色的和服搭配上跳脱的亮黄色腰带,好看倒是好看,二宫忍不住捂脸,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字给他。

【你怎么这么黑了!】

【我会努力白回来的】

讨好的表情配上这个肤色和一口白牙,二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然后他们又挑了好几套,以防在不能见到二宫的这些天里需要见不同的人。

二宫从来没被别人夸过有好的审美,更可以说是他对衣服一般没什么要求,基本上衣柜里的衣物都是搭档逢年过节或者过生日的时候送的,突然之间这个应该审美优秀的画家居然让自己作评委,他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大野写道。

【你有很好的艺术眼光哦】

向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二宫和也,看在大野智一脸真诚的份上,信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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